巴别塔上的雇工

“The only good bug is dead bug” —— Starship Troopers，the movie

几年前我写过一篇《戏说Bug》，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fix bug，所以想再次戏说一下。

软件开发很复杂，软件开发的艺术就是控制复杂性的艺术，复杂的系统就容易出现种种原因导致的和预期不一致的行为，这就是bug，需要fix。大的软件系统更加复杂，所以bug更多，trace和fix bug成了软件工程师的家常便饭。

临近release，需要把bug控制在一定范围内，我们就要疯狂地屠杀bug。因为我刚加入这个team，我先了解了一下每个developer平均每周能够杀死多少个bug，然后努力去超越这个平均值，这样努力了几周，发现自己杀bug的效率还不错，基上每天两个。

转头一想，美国的反恐专家们是不是也曾这么想，我每天消灭多少多少个恐怖分子，保持这样的速度，打多少多少年的反恐战争，恐怖分子也就全被消灭了。事实上是，打了这么多年的反恐战争，恐怖分子越打越多。会不会我们也会越fix bug反而bug越多呢？

首先我们在杀死bug的时候要注意，别引入新的bug，如果这样就得不偿失了。在反恐战争中，为了杀死一个恐怖分子造成对平民设施的破坏，激起更大的仇恨，所以更多的人变成了恐怖分子，这就错了。

不过随着测试人员和用户的持续测试和使用，肯定还有以前未发现的bug被发现，没有办法，只能将他们列入屠杀名单。反恐战争中，突然又冒出某某组织对你构成巨大威胁，你也没办法，只好将其列入恐怖组织名单。

虽然我们都知道“唯一的好bug就是死bug”，但是我们都清楚，我们不可能在release之前fix所有bug，不然这个产品可能永远也不会release，所以在bug triage中，对于不是很严重的bug，就处理为won’t fix或者postpone，也就是说我们对这些bug忍了。在美国的反恐战争中，triage做的不好，本来恐怖分子就很多了，还非要把伊朗国民卫队列为恐怖组织，以下子多了几十万bug，哦，是多了几十万恐怖分子，这不是找麻烦吗？

面对蜂拥而上的bug，不得不让bug slayer们想，为什么造成了这种现状呢？是不是这个系统本身出现了问题？我们如果重新建一个勇敢新世界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bug了？我的观点是——绝不要重头写一个大型软件！

软件开发很复杂，软件开发的艺术就是控制复杂性的艺术，复杂的东西就会有漏洞。大型软件之所以一现在还能工作，就是因为先前的工程师处理了很多这样的漏洞，如果重头再来，即使不用处理这些漏洞，也肯定会遇到其它同样量级的漏洞，所以，不要重头写。现有的架构不合理，可以re-architect，现有的code不合理，可以re-factor，但是不要完全推倒重来。

Microsoft曾经想重写Word的code，经历了惨痛的失败之后，重新拾回老的code base，才把Word从悬崖底下捞起来得以Ship；Netscape曾计划重写code，死掉了。假如这个世界在核冬天之后诞生新的人类社会，完全重头再来，只要那个世界有不平等和侵略，谁敢保准会不会有新的恐怖分子。

我花了四十多分钟敲了四遍，感觉还是微软的“新新体验”输入法最好（虽然官方说还是“新体验”，但是这个名字在Office 2007发布的时候就用了，新版本应该算是“新新体验”了）。拼音输入法对用户拼音输入的判断准确率只是一方面，在别的方面也要下些功夫才能带来最好的用户体验。比如，如果拼音判断准确，那么用户就会不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输入，而是一口气把一句话的拼音都打完，如果我输入“我最近喜欢看电视剧”，能够直接不停顿地敲“wozuijinxihuankandianshiju”，写完一句之后，我会输入标点符号，搜狗输入法的缺省行为是认为逗号之前的东西就是英文，所以进入文档的就是“wozuijinxihuankandianshiju，”，这很让我抓狂；而微软新新体验输入法的行为是，用户输入逗号表示用户对目前显示的文字满意，所以进入文档的就是“我最近喜欢看电视剧，”。这只是一个UI设计上的小功夫，但是带来的体验就很不一样。

积极参加公司产品的测试活动没错，今天参与者都收到了意外的礼物，一个微软无线鼠标3000

在线广告网最要紧的，就是把合适的广告内容在合适的时间展示给合适的人，要做到这一点，就得知己知彼——知道广告的内容，还知道嵌入广告的网页内容，只是知己；了解了用户的行为才是知彼。在没有BT的情况下，AdSense这样的服务只了解广告和包含广告的网页，但是不了解用户，所以只是知己，不知彼。有了BT，AdSense根据跟踪用户在Internet上的行为，可以探测每个用户的喜好倾向，比如某个用户总是搜索汽车相关的关键字，也浏览了很多汽车相关资讯，那么AdSense就将此用户定位为“汽车爱好者”这一类，当向这个用户展示广告的时候，就会选择“汽车”相关广告。

上面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BT，实际上BT是一个很复杂很高深的学问。但是，搞BT归根到底就是要跟踪用户行为，问题是——你希望自己的行为被跟踪吗？

在《三体2》中，刘慈欣展示了未来世界BT达到极致，或者说达到极端的恐怖景象，广告系统能够定位每个人的所在位置，了解每个人的生活情况，然后随时随地将广告劈头盖脸地砸来。这样几乎毫无隐私的状况，诞生了这样的计算机病毒，可以利用这样的广告系统定位某个人，然后通过干扰自动化设备将其杀死。

当然，BT的倡导者们，对于BT涉及到的隐私(Privacy)问题也有说法——如果用户暴露他们的行为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好的体验，比如他们看到的广告都是他们真的感兴趣的广告，那么他们会愿意使用BT的。要明白，说这话的都是卖家，卖家当然会说自己的东西好。

对BT应该是什么态度，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，是否愿意让别人跟踪自己的行为，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。需要注意的是，当你下载安装一个浏览器Toolbar的时候，当你对某个超长的EULA(End User License Agreement)选择I Agree的时候，甚至当你仅仅只是使用某个搜索引擎的时候，你都可能已经选择让别人跟踪自己的行为了。

我一直认为，工作再忙，也可以不着急马上去做，计算要求今天要完成，也可以晚上加点班做嘛，毕竟这样得Career Talk的机会过去就过去了，应该珍惜。

做Career Talk的往往都是公司的前辈高人，我这个人容易听进去话，有的人觉得这样的Talk都是些官话套话，但是我总能学到一些东西。其实改变我们行为的往往就是别人的一两句话，这样的话，最容易通过和经验丰富的人交流得到。

看最近这个Blog的访问统计，发现不少访问的“引用地址”是http://search.live.com/results.aspx?q=windows。

在Live Search上搜索windows关键字能够看到我的博客文章？但是我看相关文章和“Windows”并没有什么关系啊，跑到http://search.live.com/results.aspx?q=windows上去看一眼，的确没有什么关系。

这个现象原来是Live Search的搜索引擎在做Anti-Cloaking测试，也就是防止有的不良网站为了骗取搜索引擎(Search Engine)的high ranking，这些网站对于Crawler返回一个结果，对于普通的浏览器访问返回另外一个结果，这种作为行话叫Cloaking，也就是以为披个马甲就以为Crawler不认识它们了。

搜索引擎对付这样不良网站的办法就是让Crawler时不时伪装成一个Human去访问一下各网站，看看返回内容是否一致，如果发现它们在Cloaking，就给于重罚。Crawler伪装成Human的方法，一般也就是使用一个实际浏览器的UserAgent，比如伪装成Vista上的IE7用户就用Mozilla/4.0 (compatible; MSIE 7.0; Windows NT 6.0)，做得更逼真一点还给个Referer说是那个网页把我引到这里来的，这也就是Live Search现在的做法。

这样的Anti-Cloaking做法也没什么不对，但是也太好被Anti-Anti-Cloaking了，不良网站只要费点心发现Referer中的模式，也就能再次骗过Crawler。

而且，所有spaces.live.com域名之下的网页内容都在Microsoft的控制之下，不可能搞Cloaking，Live Spaces得和Live Search说：我是你的兄弟啊，你怎么还总不信任我呢？55555

IE8发布了，虽然性能比IE7快了一倍，但是较竞争对手还颇有差距。这都是预料之中的，饭得一口一口吃，仗得一场一场打，既然对手也不是纸糊的，就没办法一战就能收复所有失地，每个Release都只能重点解决一部分问题。

自IE6之后的偃旗息鼓，到IE7卷土重来，再到IE8的再接再厉，性能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，因为重点放在标准兼容性和安全性上，当然还增加了一些我觉得并不是Killer的功能。在未来的发布中，我想IE将会重点在性能提高上下功夫。如果把IE7作为一个新起点，那么IE8算2.0版本，要知道微软产品从来都是3.0版本之后才开始发飚的。

今年的图林奖得主是Barbara Liskov，这个名字看着眼熟，不错，著名的Liskov Substitution Principle(LSP)就是她提出来的。

LSP指导Object Oriented Design的一条重要原则，指的是，如果一个类型S能够成为另外一个类型T的子类(Subclass)，那么要求在使用T实例的所有场合，S类型的实例都可以替换T的实例工作。这条原则看起来很合理，也很简单，但是这有点颠覆普通的思维，我们看这个例子：如果我们有一个正方形类Square，还有一个长方形类Rectangle，我们是否可以让Square继承Rectange？

按照数学上的说法，“正方形是一种特殊的长方形”，所以让正方形继承长方形似乎天经地义，不过正方形的特殊之处就是长宽总是一样的，所以我们这么写code:

public class Rectange

{

    public virtual int Width

    {

        get { return _width; }

        set { _width = value; }

    }

    public virtual int Height

    {

        get { return _height; }

        set { _height = value; }

    }

    protected int _width;

    protected int _height;

    public int Area

    {

        get { return _width * _height; }

    }

}

public class Square: Rectange

{

    public override int Width

    {

        set { _width = _height = value; }

    }

    public override int Height

    {

        set { _width = _height = value; }

    }

}

Square类不需要重写Area属性，只需要重写Width和Height的setter就好了，一切似乎都很好，但是让Square继承Rectangel违反了LSP，假如有这样一个函数：

public static void Adjust(Rectange rect)

{

    rect.Width = 3;

    rect.Height = 2;

    var someImportantVariable = rect.Area;

    Debug.Assert(someImportantVariable == 6);

}

从这个函数的角度来看，它只知道给一个长方形，将其宽设为3，长设为2，这个函数自然认为现在这个长方形的面积是6。但是，如果传递进去的参数是一个正方形Square类，那么得到的结果是4，这就会产生不可预料的结果。

所以，根据LSP，Square不能是Rectangle的子类。

响应公司号召，我把笔记本也安装了Windows 7，所以又要重新安装一系列软件。在安装Windows Live Suite的时候，发现用户可以选择不安装SilverLight。因为最近我重装过不少次机器，所以我清楚地记得，之前的安装过程中是不让用户选择不安装SilverLight的。

我觉得这么一改也挺好，毕竟目前这个Suite中没有一个产品是依赖SilverLight的，还强制要求安装SilverLight显得很不地道。

作为Web Developer我也希望SilverLight早日普及，最好像Flash一样占据几乎所有浏览器，这样我们Web Developer就可以从Javascript的痛苦开发中解脱了。但是，SilverLight要做到这一点，不能靠这样绑架安装的方式推广，强扭的瓜不甜，如果没有真正的优势，这样的强制安装除了骗取一些安装统计数据之外没有用处，所以我说，这样一个改动改得好。

Outlook中的邮件变得相当多，但是很多都是不用阅读的，只不过自己在某些DL(Distribution List)里面所以收到了。还好Outlook/Exchange有Rules and Filters的功能，可以定制规则把不用关心的Emails直接转移到一些目录下去，这样Inbox才显得干净些。

阅读时间减少了，在Google Reader上订阅的RSS Feeds就显得多了，一天大约100篇新文章，已经看不过来了，只好在以前的基础上继续裁减。这次的准则是，在看新的未阅读文章时，如果觉得这篇文章没有价值，就看看这个Feed以往的文章列表，如果我不曾将任何一篇标为Star，说明长期以来这个Blog也没有什么我真正想看的内容，那继续订阅似乎也没有什么什么价值，Unsubscribe它！

做Web Application的前台，可能比起做任何其他工作对“多样化”带来的麻烦更有感触。

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语言那该多好，可惜不是这样，不得不考虑各语言各地区的差异。同一个意思，中国大陆叫“注销”，中国台湾叫“登出”，英文叫“Log Off”……如果只是翻译问题也就罢了，因为不同语言的长度不一样，导致一种layout在使用某些语言时正常，在另外一种语言情况下就会一团糟。更有甚者，地球上某些语言是从右往左写的，这个Blog的URI地址被显示为com.live.spaces.morganchengmo://http。

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操作系统多好，为了测试Web在不同操作系统下显示，我既要操作Mac又要操作PC Windows ，虽然都是UI界面，但是两者的差异也相当显著。也许是因为被Windows毒害太深了，我不喜欢Mac

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网络浏览器多好，浏览器之间的不一致是臭名昭著的，这点不用多说。

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键盘布局多好，键盘的大部分都比教一致，但是有的键盘就是特立独行，比如把数字键“6”弄得右手够不着，或者像Lenovo Thinkpad一样把Fn键放在本来应该放左Ctrl键的位置，如果你时不时需要切换使用两个键盘，这样的不一致就不方便了。

虽然有样那样的不方便，但是“多样性”(Diversity)一直也是我们提倡的，因为“多样性”让人总有个选择的机会，也就让事物有了进化的机会。

有的东西虽然也存在多样性，但每个人是没得选择的，那就是你的母语和你的祖国，你可以学会很多别的语言，你也可以改变国籍，但是母语和祖国就是烙印，永远也抹不去。